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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9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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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午四點, 臨星舞蹈室樓層電梯門打開,前臺小姐姐楊昕朝裏喊了聲:“下午茶時間到。”然後邁著輕快步伐出去幫忙提茶水。

“呀,蔣老板!”看清來人, 楊昕眉毛驚成一團, 沖出去接蔣辰右手的分量。蔣老板、艾助理兩人拿16人份茶點。

“沒事沒事,你開門!”蔣辰揚下巴, 楊昕跑回去支起玻璃大門。

艾倫緊抿雙唇,雙臂直繃著幾大袋子, 在提得動前提下保持甜點不變形, 茶水不撒漏。平常他一通電話, 有工作人員送過來。可是大老板,但凡有空,關於唐小姐的事, 他樂得親力親為。像此刻充當送餐人員,艾倫盡職最大能力幫蔣辰分擔重量,如果他有三頭六臂,一定不讓老板動手。

在外間放下茶水, 艾倫僵著手平息呼吸。

蔣辰簡單甩手兩下,走去大舞蹈室,站在門口, 向裏伸頭探望。他不打招呼自來,唐璟事先不知道。

舞蹈室裏,唐璟和範子雲、另外兩名舞團成員排練覆習《Amaranth》舞蹈。範子雲除了自己舞步,為了幫助唐璟排練, 他跳了男主角選段,輔助唐璟練習雙人舞步。

外面十來度溫度,舞蹈室窗戶緊閉,唐璟穿了一件細帶繞脖黑色小背心,長褲,隨著動作幅度,露出平坦腹部。身姿窈窕,細腰輕盈,起舞的身影,看的人心都酥了。

蔣辰靠在門邊,眼裏點亮星光,剛剛擡起唇,瞧見範子雲貼上唐璟後背,兩人手臂同時向前伸去,慢慢劃到上方,再後仰,腰身柔軟畫了一個圈。他眸色立馬沈了下去,胸口難以抑制的不爽。

範子雲幾近雙臂環抱唐璟,唐璟偏頭輕靠他肩頭,畫面和諧唯美。

輕柔音樂節奏突變,鼓點落下,風格轉換現代電子。

唐璟猛地推開範子雲,範子雲步步逼近。兩人用舞蹈展開鬥爭拉鋸戰,表現出情感沖突,隨後進入帥氣齊舞節奏。

僅僅雙人練習,還不是全部演員整體排練。情緒飽滿富有張力,舞姿從含蓄到張揚。一臺舞劇,因為主角的魅力大放異彩,唐璟是專業成熟的舞蹈演員,專業所需,她以後會和不同的優秀男舞蹈演員合作。

蔣辰松開眉心,笑容重返嘴角。心裏雖有點小郁結,但他尊重唐璟。

範子雲先於唐璟發現蔣辰,淡淡抿起唇,在旁小聲提醒:“唐璟,蔣老板過來看你了。”

大夥兒喜歡蔣老板這個親切稱呼,範子雲也跟著喊。單稱唐璟男朋友或者蔣總有點疏離,直呼其名,大夥兒又開玩笑說底氣不足不敢。

範子雲之前對唐璟有點念想,他們是搭檔,他第一次遇到舞蹈上完全與他契合的女舞者。唐璟更是他們的精神領袖,舞團的強大支柱。他們每個人情不自禁喜歡她,依靠她,甚至依賴。

直到蔣辰的出現,他們發現唐璟在他面前,難有的柔軟,她安心並樂意把一切交由蔣辰去做,化作小女生享起清福。蔣辰照顧唐璟,就像唐璟照顧他們一樣。

唐璟依靠著的這個男人,範子雲甘願認輸,自認做不到讓唐璟那麽放松的去依賴一個人。

唐璟收掉動作,林璐去關音樂。

“四點了呀!”唐璟笑笑揮著手讓大家休息,享用下午茶到。她的這幫團員,已經讓蔣辰慣刁了嘴。

靳秀反駁她說蔣哥送來的不單是茶水,更是他們靈感的源泉,補充能量過後,才有激情繼續。

林璐個人微博上傳下午茶照片,經舞蹈室官博轉發後,底下一片粉絲留言,舞蹈室還收人麽,掃地都可以。

網友A酸:拿甜點咖啡做噱頭。

網友B讚:Timing舞蹈室福利和外企有得一拼。

網友C附和:人本來就是搞藝術的,帥哥美女一起跳跳舞、又懂生活。啊啊,好向往!

網友D說:林璐回覆了,下午茶是唐璟男朋友C先生每日變著花樣提供。

網友E說:跳跳舞、談談情。好浪漫呀,你們誰有唐璟男朋友照片啊,求真身。

網友F說:正經話,Timing舞團什麽時候招人,我準備好考試了!

……

“謝謝蔣老板!”每個人領到自己那份,聲音甜甜的道謝。尤其林璐,很久以前,負責跑腿買咖啡的人可是她。

蔣辰今天一身休閑裝,動作熟練,坐到舞蹈室地板上,一手撐著地板,一手去撥唐璟額間垂落下來的發絲,挽至耳後。

唐璟灌了大半杯涼茶,問他:“你下午沒事?”

“你還有幾天就去美國,這幾天多陪陪你。不然一個多星期見不到人。”蔣辰說。

範子雲眉毛挑起,問:“蔣老板,你不陪唐璟過去?”

“工作上走不開。”蔣辰回他:“你們路上幫我多照顧她。”

林璐笑:“蔣老板你不在,一般是唐璟照顧我們。哈哈。”

“一面有時間陪我,一面又說工作上走不開。你矛不矛盾?”唐璟瞅蔣辰,聲音裏不經意流露出小情緒。

蔣辰抿唇笑得溫柔,接受批評。

舞蹈室視頻門鈴響了,楊昕在進電梯刷卡接人前,眼裏閃著興奮進舞蹈室通報一聲:“唐將,夏願過來了,還有,秦教授,嗷看見真人好帥呀!”

“啊?”唐璟怔了一秒,看向蔣辰:“他們回來了?”

“我不知道。”蔣辰顯然比唐璟更意外,因為夏願過來就算了,秦深跟來唐璟舞蹈室做什麽,他的心真是越來越閑啊!

夏願一出電梯,展開夜鶯般嗓子喊唐璟,扭著小腰肢奔進來。

唐璟趕在她跨進舞蹈室那刻,指向她:“你把細高跟鞋給我脫了,踩壞地板揍死你!”

夏願也不計較唐璟的粗暴言語,小腿一蹬利索脫下十二厘米高跟鞋,打著赤腳跑到唐璟身邊,雙腿曲著坐下。一臉亢奮,第一時間分享:“你肯定猜不到我為你準備了什麽?”

蔣辰雙手向後撐在地板上,眼睛瞄上天花板,心思不受控制蕩漾起來。他是看了夏願發給唐璟微信的,說在羅馬尋了一堆情趣小雨傘,獻給他們二人床上、隨便哪裏使用。現在這麽多人,夏願拿這個不太適合吧,蔣辰一邊想,一邊眼睛斜向夏願,再到她的花哨芬迪包包,猜她真的不會要拿出來吧。

秦深步伐優雅,節奏慢了不知夏願多少拍,走進舞蹈室,還未來得及同唐璟打招呼,目光先被蔣辰肆意吊兒郎當的坐姿怔住。再看一屋子人,全坐地板上。

唐璟猜想夏願所帶的禮物應該在秦深手裏,兩大袋子的。唐璟扶著膝蓋站起來,朝秦深揮手。“秦教授你等下,我去給你搬椅子。”

蔣辰拉住唐璟手,睨向秦深:“嬌氣,慣的他!”坐地板怎麽了,還讓他老婆搬凳子!

秦深眸光加深。唐璟剛想瞪蔣辰說秦深來者是客。蔣辰來了一句:“我來搬!”

唐璟抿唇掩笑,看著蔣辰單手插口袋,走姿巨瀟灑的去拿椅子,回來手裏端著一杯鮮榨果汁,遞給夏願,說:“剩下一杯,夏小姐請你喝。”

“沒關系!我和秦深喝一杯。”夏願握著鮮榨,挪動位置,坐去秦深腿邊,擡高手:“給,你剛剛還說口渴。”

秦深接過,喝了一口,再遞到夏願嘴邊。

蔣辰沒忍住,掀起眼皮瞥向一邊。但凡在他和唐璟面前秀恩愛的,他都犯胃酸,尤其秦深夏願!不要臉!

唐璟對比以前,在情侶相處親昵模式上已經好很多了。蔣辰耐著性子,引導唐璟更多的溫柔和主動。他們還在學習階段,秦深夏願特麽博士都讀完了,膩歪黏糊糊的樣子,蔣辰看著心窩子像被貓爪子摳的癢,手剛攀上唐璟肩上想抱一個,唐璟推開他的手去問夏願什麽東西。

夏願喝完水,喘過氣,介紹起她找到的狠家夥,就是秦深提著袋子裏的東西。兩人回國到家休息片刻,洗漱完,夏願直奔過來獻寶。“唐璟,你在編舞上發力,我負責服裝。我們第一支舞蹈的服裝,是我在威尼斯一家古老民族服裝店裏,找匠心高手定制的!十個人日夜趕工,天下唯這兩件。輕絲配琉璃,美死了!”

蔣辰眼睛橫向秦深,擡眉,心裏問道:聽起來價格不菲,多少錢?

秦深瞄向蔣辰的眼神十分淡泊,同樣在心裏回答:小意思,送你了。

在眾人期待之下,夏願打開袋子拿出衣服,外面還包著一絲絨薄膜。唐璟幫忙,打開絲絨袋,看見衣服一角,晶瑩剔透的琉璃縫制在衣服上,充滿了異域風情。

夏願立起衣服,展現給唐璟看:“美嗎,美嗎!”

輕紗絲質的淡金色裙子,領口袖口腰身皺褶獨特,脖子一圈琉璃延伸胸前再環繞腰身,隨後像流蘇般延伸到裙擺。

舞蹈室的鉻黃燈光還不算很亮,投射在裙子上,整件裙子亮閃閃,光彩奪目。

唐璟被這條仙裙震得半天說不出話,配上音樂、舞蹈實在太搭。

夏願扭扭脖子,邀功地眨眼睛,高傲地哼道:“穿上它,甭管跳什麽,隨便扭一扭我敢打賭評委觀眾眼睛再也移不開。更何況你的編舞,唐璟,我好激動!啊!”

衣服雖美,蔣辰第一眼透過衣服看見後面的把桿,這回他用嗓子發音問秦深:“你見夏願穿過了嗎?透不透啊!她們穿這輕薄如紗的衣服上臺?”

秦深眼尾挑了挑,蔣辰從小接受美式文化,看似開放,但某些方面,意外的保守。

秦深淡淡發聲:“請你不要用直男的有‘色’眼光看待藝術。”

蔣辰怒了:“你彎給我看看?”他看待自己老婆怎麽不能有‘色’眼光了,關鍵其他男人不許看,更不準動歪心思。

秦深抿唇,用心回覆蔣辰兩字:粗俗。

蔣辰還不想理他這個道貌岸然的色情狂。學生時期,他們一群人還在調侃□□關系時,秦深已經見慣女性身體。打他學起畫畫,面對各種裸模,一臉變態的淡定。

秦深接受各種意識和形態美,願意夏願演繹各種美,別拉上唐璟成麽。

家裏穿給他一個人看,還是不錯的。蔣辰笑意剛起,唐璟過來說:“我晚上和夏願排練節目比賽舞蹈,韓笑飛過來玩,我晚上不回去了。”

蔣辰縱使萬般不願,還是大氣的點點頭,瞥向秦深淡然模樣就有氣。他和夏願每天24小時膩一塊,分開一晚,當然無所謂了。

蔣辰和秦深先走,沈迦瑉定好位置接他們吃飯。電梯裏,蔣辰突然回過神:“她們跳什麽舞,穿異域舞裙?”

秦深眉梢輕動:“你沒見過唐璟跳?她有錄好的舞蹈視頻,發給夏願,我已看過。”

“……”蔣辰懶得計較夏願什麽都給秦深看這波秀恩愛,急於知道她們到底跳什麽:“什麽舞?”

“《莫呼洛迦》。”

“?”

“你看過電影《青蛇》嗎?”

“!”

蔣辰腦子裏立即浮現出電影裏妖嬈旖旎畫面,畫面感猛地通透成形,那裙子穿在唐璟身上,搖曳婀娜身姿,眼波迷蒙,蕩漾治艷。蔣辰心尖顫抖起來,如果是夏願編舞,風格上還說得過去。可編舞人是唐璟,唐璟怎麽會想到跳這樣一只與她本性有著巨大差別的舞蹈。唐璟腰肢輕擺、風情萬種的模樣,蔣辰平日裏只在夢境裏想一想。

夢境走進現實?

秦深適當安慰:“藝術多元化,請理性看待。”

“秦深,我覺得你不像一個藝術家,而像一個傳教士!”蔣辰呵呵。

“我有唐璟跳舞視頻,你看嗎?”

“看看!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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